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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陆医生连雪雅陆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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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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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

她忍不住想推门进去,谁料那门扉自动开启了,一身雪衣的梓晨站在门后,他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面色有些苍白。

“师父,你怎么了?”阿雪心中不安,上前握住他的手,只觉他手心冰凉。

梓晨轻咳一声,身子仿佛晃了一下,对上阿雪一双惊疑不安的眼,他深吸一口气,用平常温润的语调说:“师父没事,只是有些乏了,休息一下就好。”

他温柔的声音让阿雪安定下来,她定定瞧着梓晨好久,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直至确认他确实好好的在她面前。

“师父,明日阿雪去山里采些仙草练丹药吧,给您补一补。”

只是平常的一句话,谁料梓晨倏然握住她的手,那双如星辰的眼睛看着她:“阿雪,这几日你千万不要出这桃花林。”

“师父……”她有些奇怪。

梓晨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便放缓下来,淡声道:“你也听到这外面的雷声,这几日天雷震世,是有神仙历劫,外面并不太平。你修为尚浅,出去桃林会有危险,万一被天雷劈到……”

“我会被烧死。”她想到好久以前她在铜镜里看到自己被烧到秃毛的丑丑的山鸡样。

“是了。”梓晨对她温柔的一笑,仿佛因她的话忍俊不禁。那双装着星星的眼,褐色的瞳眸带着不自觉的诱惑,让阿雪好想亲一下他的眼睛。

四、

一切并没有好起来,梓晨的身体状况似乎急转直下,连续几日都闭门不出。

这日,阿雪终于忍不住,怎么也想要上灵山去采一些药材。

然而她才刚踏出桃源,一道金光立刻猛劈而下。她吓了一跳,待要回神时猛地感到身上一阵剧痛,伴随轰天巨响,她整个身体都像着了火,被圈在光怪陆离的火焰里焚烧。她痛得惊叫起来,还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师父……”她下意识地向最爱的人求救。

“阿雪!”

她听到了梓晨的声音,那道雪衣人影飞掠到她面前,她未来得及说什么,身子已坠入他温暖的怀抱。

“为什么不听话要出来?”梓晨的声音少有的带着惊怒,这是他对她说过最重的话,然而她已经痛得什么都说不出了。

天地似要崩裂,天雷之火就像是有自己意志的将她包围,每一道都狠狠地劈在她身上,她终于明白,这日日不散的雷声,原来真是因为她。

她被他庇佑在这桃林里,什么都不知道,难怪他身子日日衰弱,难怪他每日看上去都那么难受,原来是在用法力抗衡这天雷。

“啊!”她被天火焚烧,发出痛苦的声音,鞭挞在他心上,梓晨镇定心神,用尽所有灵力,想将她再庇护在自己的法阵之内。

但这是九天上神的天劫,以一人之力抗衡,有违天道也根本无解。然而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

梓晨深幽的眸里升起一抹坚定,在这熊熊烈焰里下定决心。他将阿雪至于身后,用全部灵力铸出一道屏障来,这光罩暂时抵挡了那焚烧的天火,然而他知道时间有限。

他划破自己的手心,以血为祭,开始召唤他们狐族的圣器沉渊。

沉渊乃上古之物,历来只有狐王才有召唤它的资格和能力,沉睡千年,却绝不是用在这里。

梓晨别无选择,如若没有沉渊,那他就要看着阿雪死在他面前。他可以有千千万万个抉择,唯独不能弃阿雪于不顾。

她在桃树下偷亲他,亲完了就跑。

她托腮娇蛮地对他说:“师父,阿雪最爱你抚琴的样子。”

她从树上跌下,被他抱个满怀,在他怀里笑得那么美。

对注定要爱上的那个人来说,一眼都嫌太长。他们朝夕厮守,日日又暮暮,这么多眼,没有互诉情衷,却什么都不必说。

无论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不后悔祭出沉渊。

“梓晨!快住手,你疯了吗?沉渊出世,擅用圣器,你会万劫不复!”匆匆赶来的齐桓,仍晚了一步,无法进入沉渊的结界,只能在外对梓晨大吼。

然而他最后见到的只是狐王摄人的容颜里那抹泯然众生却也凄艳的笑,“齐桓,我不后悔。”

在一片地动山摇里,天火被沉渊掀起的巨擘洪水湮灭过去。

然而沉渊唤起了四面八方汹涌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一切,齐桓看着巨水向人间涌入,心头大颤,饶是他身为狼王,却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一己回天,控制这上古神器。

天雷渐平,在烈焰与猛水的焦灼中,一道红色光焰带着万丈光芒陡然升起,几乎刺得齐桓睁不开眼。

然后,齐桓看到了生平仅见的壮丽画面,一只火色的高贵凤凰在烈焰里展翅而起,轰轰烈烈的鸣叫里,他看着那只凤凰翩然飞升,随那艳丽的光芒一起直冲天际。

他恍然轻喃:“原来不是什么山鸡,她是凤凰啊……”

沉渊的结界慢慢消失,火凤也早已远去,火焰和潮水都褪去后,齐桓看到了倒在血泊与灰烬之上的狐王。

“梓晨!”他急忙抱起老友,他身上的血几乎染透雪衣,分外刺目。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知道她不是什么小妖,而是九天玄女。”齐桓望着梓晨那双奄奄一息的美眸,这双曾让他觉得天地间最美的瞳眸,被天火所焚,此刻只有骇人的血痕,望之生怖。

“你太傻了,何至于这样?这是她的天劫,与你何干。”齐桓湿了眼睛,胸壑中有万般情绪,既气恼又惊怒,更多是想到梓晨将要遭受的惩罚而遍体生寒。

“千年前神魔大战时,她杀孽太重,司命星君曾预言过,他日天劫试炼,她很有可能神识尽毁,粉身碎骨,咳咳……”

“你那时就已经……”齐桓听得大震,不敢置信地望着梓晨,万般滋味在心头,三千年来独善其身的狐王,他曾抱怨他日子过得太过呆板无趣,未想他一直在等一个人,守一份情,做了他永远都不敢做的事。

齐桓仿佛今天才真正看清梓晨,他惨然一笑:“那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她已渡劫成功,飞升九重天了。”

梓晨听了他的话,慢慢闭上眼,齐桓看着他苍白灰烬的脸孔,哑声道:“你从一开始就把与她分开当成守候,是也不是?”

但梓晨已经不能回答他了。

五、

五百年后。

九天玄女与南华帝君定亲的消息是近来天界众仙最津津乐道的事情。身为天帝唯一的妹妹,尊贵的长公主殿下,要嫁给这九天上最英勇的神将南华帝君,无论谁看来都是一桩最美满的姻缘。

不过处于热议中心的九天玄女还是一如既往,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丝毫不着急做新嫁娘。这不这次她追捕魔王楦旻,一直追到了三界禁地——荒芜之境。

荒芜之境是仙妖魔三界的流放地,幻境层出,奇诡无比。可说一旦进入荒芜之境,有去无回。

被困在荒芜之境的,多半是最十恶不赦的罪人,倒行逆施,犯了天规,永生不得解脱,被放逐在这里。

连雪雅追逐魔王至此,唯一目的是将他的神识再次镇压。否则他一旦复生又要作恶,未想这魔王无比狡诈,仿佛是抱着与她同归于尽的心,把她一同拉入这荒芜之境。

这下两人谁都走不得,而连雪雅还失去了魔王的踪迹。卷入荒芜之境时她受了伤,现下神识受损,无法与南华帝君沟通。

他们二人一同执行此次任务,现下被迫分开。要嫁给南华这件事她并不反对,她还记得与南华的初见。那一次她在除魔时遇到险境,昏迷前的最后一眼似乎见到一个白衣素衫的颀长身影挡在她身前,替她遮去一切危险。看到这一幕,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要落泪,从那以后,南华就给她安心的感觉。

五百年来,他们朝夕相伴,现在她与南华分开,少有的生出一点茫然的情绪。

她镇定心神,提起玄女剑继续往前走。漫天风沙袭来,她就好像走在茫茫大漠里,这荒芜之境委实诡异,望不到尽头,也无法用仙法推算出任何方向。

恶劣的环境加上伤势,让她口渴又摇摇欲坠,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迅速消耗,眼前渐黑,竟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耳边已经没有风沙呼啸,她听见柴枝烧火的声音,噼噼啪啪的,有一种安定的味道。

她慢慢睁开眼,发觉自己置身在一间简陋的室内。破败的屋宇,风沙还在屋外大作,而那咯吱作响的门扉,似乎下一刻呼啸的黄沙就要满室卷入。

“荒芜之境到了冬天就是这个样子。”

她忽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温润清雅,十分好听。她怔了怔,终于看见了那个坐在火炉边的男人。

他身上素白的衣袍十分陈旧,被洗得发白。他很瘦很瘦,给她嶙峋的感觉。男人戴着一顶斗笠,白色的面纱垂覆下来,看不见他的脸。

她看他颤巍巍地站起身,伴随着几声轻咳,整个人都是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看上去身体非常不好。

而她还用天眼看到了他身上的法器,那是炼妖鞭,他被炼妖鞭锁着神识,穿住了妖骨,难怪这般孱弱。

这炼妖鞭的滋味她也只在传闻里听到过,据说每日都似走在尖刀之上,剔骨之痛,日日夜夜伴随着每一次呼吸。遭受这等刑罚,一定是犯了弥天大罪的妖了。

连雪雅下意识地秀眉轻皱,对这种十恶不赦的妖,她没什么好感。她看到男人摸索着走过去,在那黑暗里寻找着什么,摸索了半天,他从柜子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罐子,然后蹒跚地走过来,并不是离她很近,只把罐子轻轻摆在了她前面的桌上。

连雪雅闻到一股伤药的味道。

“这是百根子和仙灵草炼制的伤药,你受伤了,我闻到你身上血的味道。我眼睛看不见,不方便帮你上药。”他轻声道,接着又是一串压抑的咳嗽。

连雪雅有些惊讶,这妖竟是一个瞎子?她还想让他带路来着。

她看他冷得有些蜷缩,想他是畏寒,他的手指有些颤抖,这样孱弱的一个瞎子,她倒也不会担心他对她不利。

“是你救了我?”

“我在沙地寻野果,偶然撞见了上神。”

连雪雅不想问他是把她一路拖行过来的还是怎样,看他这般瘦削的样子,总不见得是把她背回来的吧。

“你怎知我是神仙?”她蛾眉微蹙,不免生起戒心。

“上神的神识十分强大,我虽功法尽失,还不至于感受不到。”他温润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恶意。

连雪雅实在想不明这样一个文雅的妖怪会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但她的同情心从不泛滥。

“传说这荒芜之境里有个祭坛,你知道在哪里吗?”

男人点了点头,连雪雅心上一喜。祭坛是所有法阵的中心,那里的灵力最强,她和南华互留了信物,只要去了那里,自可召唤彼此。

但是她想到这人是瞎子,不免有些失望:“差点忘了你看不见,不能为我带路。”

“我已在这里生活了五百年,可以为上神带路。”男人温和清雅的声音,听上去总是让人很安定。“可就算到了祭坛,也很难出去,我怕上神失望。”他低声道。

连雪雅摇摇头:“只要到了祭坛法阵,我自有办法,可以召唤我的夫君南华帝君,他一定有办法带我出去。”

砰的一声,是茶碗碎裂的声音,连雪雅发现男人手上捧着的热茶不知为什么掉到了地上,本就粗劣的茶杯碎成了一片片。

“上神……成亲了吗?”

连雪雅皱了皱眉:“这与你何干?”

他呼吸一窒,静默半晌,才哑声道:“是在下冒犯了。”

漫天风沙里,他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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