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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卫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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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子丹,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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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们吓得噤了声,整理衣衫坐端正。

戒尺敲落在阿青左肩,痛得她忍不住龇牙,懵然抬头,看见石岩大仙一张不苟言笑的糨糊脸,尖锐的目光刺向她:“既然进了修身堂,就该虚心受教,好好学习,认真悟道!师尊有意收你为徒,我身为弟子当然不能反对,但是,日后我是你的师兄,也有义务代师尊管教你!”

阿青垂头丧气,想要留在不见洞跟着恩人,还得听石岩大仙的话,谁让人家是这里的主人呢,都不需要找借口,随时可以将她撵走??

卫子丹心中替阿青一惊,她的伤才好,受不了戒刑,好在师父手下留情,将戒尺挪开了去,只责令道:“你辱没经文,罚抄二十遍!”

阿青深知秀秀懂仙术,很有手段对付她,也见识过梅的洞箫威力慑人,石岩肯定也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她丝毫不敢驳斥,免得鸡蛋撞石头,乖乖地应了。

石岩转向卫子丹:“子丹,你监督着她,她抄写结束,才能吃饭睡觉。”

阿青望着卫子丹,满眼的哀嚎。

他却视而不见,俨然是个好学徒,最听师父的话,当即领命:“是的,师父。”

卫子丹将阿青带离了修身堂,回到他的房间。

阿青喜欢卫子丹,却不喜欢他的居处。

素白的帐幔床单如同一个雪洞,墙上连一幅养眼的画也没有,没有书架没有衣柜,只几本零星的卷册放在床边,一个小柜摆放杂物,一张桌案靠窗搁着,上面铺着再寻常不过的墨墨纸砚,角落里放着一只古旧的铜制熏香炉。

好歹秀秀的房间里还有书架,铜镜和妆奁,丰满得给人一点温馨。

卫子丹真就是一个不折不扣,不食烟火的冷寂仙子。

阿青看向他,这样的屋子,亏得他能住下去。

想来,读书习字是他唯一的乐趣吧??

卫子丹取了一卷经书递给她:“抄写二十遍。”

阿青坐在书桌前,从笔筒里抽了一支毛笔出来,撇撇嘴:“子丹,你的毛笔都开叉了,还能用吗?写出来的字肯定不好看!”

卫子丹给她铺了纸,往砚台里添了点清水,示意她自己研墨:“我承认,毛笔的优劣对习字有些影响,但是这几支笔尚且能用,我就没去库房领取新的。其次,字的好坏也不全依赖在笔上,执笔写字的人更重要一些,擅写的人,不管用什么样的笔,都能写就一手好字。”

卫子丹的话语是夏日清凉的山泉,沉静缓慢地淌入阿青的心中,平净她的焦躁不安。

她见过读书人磨墨,用毛笔写字,就拿起墨条研磨,而后用毛笔舔了一舔墨汁,照着不认识的字一一描画:“我不认识字,你们要我抄,我只能画啦!”

卫子丹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②你多抄写几遍,也一样可以领会经文的意义。”

阿青似懂非懂地点头,笑道:“恩人说的都对!”

她一笔一划地画,卫子丹道:“你的笔画顺序错了。”

阿青心中小鹿乱撞,他呵气如兰,让她静不下心,脸红道:“哦,恩人能教我吗?”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教她正确的握笔姿势及行笔方式:“想要把字写好,先要把字放下,用心去观察,看明白字的结构,从哪里起笔在哪里收尾,掌握之间的分寸。”

他握紧她的手,笔走如游龙,点横折勾,一个骨力遒劲的字跃然纸上。

阿青情不自禁地分了心,只将注意力转落在他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上,没怎么听进去。

他忙松开手,淡淡道:“你自己试试。”

阿青懵然:“啊?哦,我试试看。”

她有些紧张,笔不从心,歪歪斜斜地学着写。

卫子丹好像有些生气:“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阿青想解释,却因为自己确实分心,听不进他的“教导”,垂头丧气地闭嘴。

“师父规定的二十遍,一遍也不能少!”他停顿了一下,“再多加十遍,让你记住!”

阿青惊讶:“什么,要我抄三十遍?”

卫子丹冷冷道:“你不愿意,大可以离开不见洞。”

阿青说:“我愿意!愿意!你别生气嘛,我抄就是了。”

卫子丹不再搭理她,自取了一册书,坐在床沿翻看。

阿青一边写字,一边偷偷拿眼瞄他。

他忽然起身,开口道:“看来我在这里,你写不好!”

阿青心下一惊:“子丹,你去哪里?”

他不答,反冷冷道:“我回来之前,三十遍都抄好,一张纸也不许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