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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染厉景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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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王雪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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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盯着手中的手机发呆。

这是厉景呈的手机,黑色的机身,半新不旧,不过不像是平时常见的牌子。这个男人,一个人做到这样的地位,需要怎样的能力呢?他的生活会是怎样的?或许他的私人物品会告诉人们更多的事情吧。若是看到不该看的了,怎么办呢?王雪犹豫了一下,又抹消了担忧,自己绝对不会告密的。银色的按键此刻如同俄罗斯轮盘里倒数第二次扳机,谜底都在此刻,她紧张又充满好奇,按下开机键。

屏幕无声无息的亮了,映入眼帘的是手机自带的锁屏,和一个密码界面。

也对,像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将手机随便给谁看呢?

王雪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到桌子上。没想到这个谨慎的男人也会有记性差的时候啊。她决定不再管这个手机,等明天厉景呈来了之后,将手机交给他。

“明溪,嘟。”裴染逗着怀里的小娃娃,小娃娃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又被她的手指逗得“咯咯”的笑。伸手要去抓她的手指,柔软的婴儿肌肤,胖嘟嘟的,白里透红,可爱极了。裴染和厉明溪玩闹了一会儿,从公园的长椅上起身,惊起了一群觅食的鸽子。要是厉景呈在的话,指不定又会怎样揶揄她,为何会因为一群鸽子而不想离开,还小心翼翼的接近它们。

鸽子渐渐飞远了,地上显得有些狼藉,这时,一只鸽子还孤零零的留在这里,慢慢地啄着地上的鸽食。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它身上有打斗的痕迹。看来是个在团队里极不受同伴欢迎的孩子。他就这样静静的停留在这里,并不让人觉得悲伤,倒是有一种悠然自得的感觉。裴染站着久久不动,看着这只鸽子。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却说不上来是什么。就在她对着鸽子发呆的时候,肩膀边扇过一阵风,她惊了一下,发现那是另一只鸽子。它对裴染挡了路的事并不追究,却急忙和在地上觅食的鸽子碰了碰头。两只鸽子相见欢,咕咕的叫着,蹦来蹦去。看来他们是谈得来的朋友呢。裴染被这气氛感染,笑着推明溪走开了,不该打扰它们的。一边想着,一边四处张望有没有可爱的店子给她逛。

身后,两只鸽子扑翅起飞,逆着风,有点踉跄。

门口的风铃声音很清脆,裴染一下子被吸引住,站在门前不愿走开了。“这是一家别致的礼物店,所卖的东西都只有一件,全部由店主手工制作。”店前的牌子上这样写着,裴染透过玻璃向内看,的确,不管是小小的手链耳钉,还是半人高的布偶,全部都是独一无二的。“牌子是我女儿写的,我始终不愿意将他们当成商品来看,你觉得呢?”身后突然传来苍老的声音,裴染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黑色的头巾包裹着那头银发,脸上的沟壑盛满了风霜。佝偻的背,微颤的腿。笑容有些难看的婆婆,却让人从笑容里读出幸福与怡然。

老婆婆热情的邀请裴染进屋坐坐,但裴染担心孩子碰了店里的东西,婉言拒绝。老婆婆伸出双手,用请求的眼神,询问是否可以让她来照顾孩子。裴染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将厉明溪从摇篮中抱出。老婆婆小心翼翼的抱着满脸好奇的孩子,用鼻尖碰碰孩子,明溪开心地笑起来。老婆婆闭上眼睛,像是为明溪念了一段虔诚的祈祷。“来吧,看看苏玛奶奶做的小东西。”乐呵呵的推开门,略微昏暗的店内泛着暖黄的灯光。

从木制品到手工银饰,店内的东西无不充满了古朴的风味,像是时光的沉淀物。人偶的动作和神态都定格在一瞬间,仿佛只要抖落了薄灰,就可以从木头和金属重新变回有血肉之躯的人。布艺的披风,绣着古老的花纹,大大小小的玻璃瓶里放着不同的东西,干花或是小石头。而将裴染的目光完全抓住的,是一盏风铃。用一个个小玻璃瓶和麻绳组成,里面却不是干花和石头之类,而是小纸团。

“我曾和丈夫不和,他是会写字的人,我却是个手工世家出生的劳碌命。我们之间经历了许多,到最后,还好他走的很安心。这些纸团,是他在最后的时光的数百个夜晚里,偷偷写下,又装进药瓶封好藏起来的。”老婆婆望着那些瓶子,目光恍如隔世,越过尘埃就到了当年。“但我已将离人世,却越发希望这个东西随风消逝了。”裴染很疑惑的看着老婆婆。“既然如此,为何不将它带入坟墓?”老婆婆笑了,“我会睡在他的身边,我们两人,何须这种东西缠身呢?‘若是我已经走了,你却还替我看着世界,这将是多么的令我心疼呢?’——第一个瓶子里就写着这句话,他是真想明白啦。”

裴染默默地想着这句话,心中的思绪万千,却泯灭于此刻的寂静。

若是我离开了,能不能想到一种方式,陪着你呢?她看着这个店子里的众多作品,无不是心思细腻又朴实温暖的东西。裴染又将视线收回,她仔细的观察着这盏风铃。许多个小玻璃瓶里,每一个都装着两到三个小纸团,绳子已经有些旧了,风铃其实很简单,不过别致。它被摆在了靠里的位置,避免阳光直晒而加速老化,而从店主常坐的位置,可以很方便的看见它。老婆婆轻轻安抚着明溪,轻声哼着捷克语的童谣,有些悠扬又安静的调子。裴染隐约听得清那歌谣,却突然不知道那是唱给谁听。

“所有的东西,最后都会跑远

猫追着鱼,去了比亚的老家

狗跟着飞盘,越过了池塘

有一天,宝宝也会跑远啦

所有的东西,最后都会跑远。”

所有的东西吗……裴染做了一个决定——她想要带走这盏风铃。让老人安心的离去,为自己的心绪做一个交代。

“苏玛奶奶,我可不可以将这个风铃,带走?”她看见老婆婆的脸上没有一点波澜,还是安静的哼着童谣。就在她以为老婆婆没有听见的时候,童谣唱完了。老婆婆起身,将明溪交给了裴染。“稍等,我去拿钩子。”裴染望着佝偻的背影,突然有些不忍心。她忙叫住老婆婆,“苏玛奶奶,您真的……真的舍得吗?”老婆婆顿了一下,冲她笑。

“我本想趁哪个月光明亮的夜晚,将它沉到伏尔塔瓦河的,既然有人替我将它带走,那真的很感激了。”裴染抱着明溪,一个人想着些杂乱的东西。又低头,在明溪的额头上亲口勿。

“过来一点,钩子不长眼的。”

劳累一天,裴染带着明溪回来了。躺在床上,眼中是天花板模糊的灯光。风铃最终被老人送给了自己,无论如何推脱都不让给钱。即使被说闲话她也无所谓了,这样的宝贝,如何能用金钱衡量呢?她将风铃挂在窗台,晚风拂过,清脆的声音仿佛带着旋律,并不单调。没有铃铛的响声,也没有多余的花样,只是如同清唱一般的玻璃碰撞声。

在那无数个没有风的夜晚,他是在以怎样寂寞又充满幸福感的无声祈祷,守护着老人呢?裴染突然想起了厉景呈,那个远在千里外的中国的,自己的男人。曾经的一幕幕又映入自己的脑海,柔软的记忆不似水般的潮湿厚重,却是一抹温暖的烛光。好像不管自己走到哪儿去了,都可以借着这烛火,寻找到对方的身影和音容笑貌。

想到这里,她突然记起自己还没有给厉景呈打电话。厉景呈,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他工作很忙,要是脖子又疼了,没有自己给他揉,会不会特别不习惯呢?想到这些,她突然觉得在布拉格的所见说闻都不是特别的重要了。她只想看到那个和自己一起走进教堂的男人,厉景呈。要是自己给他打电话,他却刚好在工作的话自己会被骂的吧?裴染内心的小人突然邪笑起来,让他骂好了,总之接了我的电话,什么烦死人的客户都给我见鬼去吧!抱着这种想法,裴染越想越开心,还没打电话,已经转着圈圈来到了窗前。窗外的夜景和窗前的风铃让她渐渐平复了心情。

自己可以和厉景呈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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