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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其华桑之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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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曾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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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国公府门口,管家已经在这儿徘徊了许久,看见派出去的小厮回来了,急问着:“怎么样?宫宴散了吗?”

  “还没呢,听宫门口的御林军说,还得半个时辰...”

  “再去宫门口等着,要是出来了,让国公爷赶紧回来,白姨娘恐会难产~”

  “是,小的这就去。”

  管家向着皇宫的方向望去,心里只能默默祈祷着...

  这边,小雅从药室拿了保胎丸,又折道去了厨房,端着参烫回到流榭轩。

  张大夫已经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喊叫声一声接着一声,热水也一盆接着一盆往里送,可白姨娘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使劲啊,再使点儿劲~”稳婆急了,都过去那么久了,连孩子的头都还没见着。

  躺在床上的白姨娘,汗已打湿了墨发和衣衫,此时是又虚弱又疲惫,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劲儿全用上了。

  “啊~~~”

  两个稳婆互看一眼,眉心拧成了麻花,“姨娘,深呼吸,深呼吸,再来一次~”

  “我......我没劲儿了。”

  “快了,再使使劲,千万别睡过去。”

  另一个稳婆急忙跑出去,慌道:“老夫人,孩子太大,难产啊!”

  老夫人一听,心里跟着咯噔一下,“张大夫,快去看看,一定要保住我孙儿的命!”

  小雅走进院子时刚好听见老夫人的话,垂目叹息一声,不动声色的端着参烫进了屋子,打发走一旁吓得不知所措的丫鬟,看着床上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的白姨娘,心疼的轻唤着:“白姨娘,醒醒~千万别睡过去!”

  听见有人叫她,白姨娘强睁着沉重的眼皮,看清了来人,“小...小雅,你怎么来了~”

  “别说话了,省点力气,把这个吃了,这是小姐走之前吩咐我配的保胎药,一会儿张大夫进来不论给你吃什么都别吃,一定要撑到小姐回来。”小雅将药丸塞进她嘴里,小声嘱咐着,看有人进来,又道,“姨娘,把参烫喝了,一会儿才有力气!”

  小雅如此说,顿时让她想起白日大小姐的那番话。

  有人要害她,还有腹中的孩子。

  她一口气将参汤全喝了,抓着小雅的手,暗暗使着劲儿,就像快要溺水的人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若是放开,便要永远沉睡。

  “啊~~”

  “白姨娘,再使点儿劲儿啊!”稳婆道。

  “啊~呼~啊~”

  稳婆钻出帘子就对上了张大夫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不行啊!再这样下去,孩子会憋死在里面的。”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稳婆,“把这个喂给她吃了,能保孩子无事。”

  迷迷糊糊中,白姨娘听见了张大夫的话,虽听不真切,却也能猜个大概,侧目看见小雅正向她摇头,心里已有了几分思量。

  听闻消息的定国公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国公府,疾步跨进流榭轩见老夫人也在,才缓了缓步子,“母亲,现在怎么样了?还没生吗?”

  “哎!稳婆说难产,我让张大夫保小了。”

  “母亲~淼儿她还这么年轻,你怎么能……”

  见他如此又气又没分寸,老夫人的脸色仿若与这夜色融为一体,“这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挺得过去,那是她的福分,挺不过去,也别连累我的孙儿。”

  定国公摔袖就想开房门进去看看,他怕连她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管家,拦着他。”老夫人狠狠的杵着手中的拐杖,气骂着:“里面如此污秽,会影响你的运数,你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考虑定国公府。”

  又道:“一大把岁数的人了,做事还这么莽撞,她一个女子能有国公府重要,你要是真喜欢,让苏氏再给你纳一房回来。”

  “母亲!”

  后赶回来的二夫人和几位小姐少爷刚踏进流榭轩,就听见了老夫人的这番话,苏氏握在衣袖里的手指甲都快陷进肉里了,表面上还得装作大度和欣喜,“是啊,国公爷若是喜欢白姨娘这种温柔的,妾身再给国公爷纳两房回来。”

  “闭嘴~”

  屋外吵吵闹闹,却没一人真正关心屋内人的死活,床上的人眼角滑下一连串泪珠,一字一字的说着,“小…小雅,我怕是不行了,替…替我谢谢…谢谢大小姐~”

  小雅见小姐仍没有回来也有些慌了,“姨娘,别睡过去,小姐马上就回来了,一定等她回来,她回来你们就有救了。”

  白姨娘挤出一抹笑容,静静的看着她,没想到真正关心她死活的人却是不曾深交的她们!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见她缓缓闭合眼睛,小雅使劲儿晃着她的身子,一股悲意直击胸口,“姨娘,千万别睡啊!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没看过这个世界呢!你忍心吗?姨娘~”

  “姨娘?”

  不管小雅怎么晃,躺着的人终是没了反应!

  ‘砰~’的一声,房门打开。

  两个稳婆害怕又惊慌的跑出去,跪在地上的身子不停的打着摆子,“启禀老夫人,国公爷,没……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