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
虞美人(废后)
导航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7章 第 37 章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第(1/3)页
乔若家就住在山脚下, 通过在路上的攀谈,得知她家以田地和山上的草药为生。

今日,她去镇上卖采回晒干的药草, 顺便给家里添几样大件儿的用物, 于是套上了驴车, 刚巧就碰上他们。

对于半道上捡了两个人这件事,乔若显然是高兴的, 不时套她的话。

“你们贵姓?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他怎么受的伤?”

虞扶苏:“姓贾, 我叫贾玉, 弟弟叫贾婴。”

“三十有余。”

“啊?”乔若有些惊讶。

“你们这么大了?”她又忽感说错话,忙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完全不像那个年纪的人,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

虞扶苏淡声道,“谬赞了。”

“他都三十了啊。”乔若有些恹恹的, 小声嘟囔,“肯定妻妾儿女成群了吧。”

“他娘子呢?怎么不见?”乔若又问。

妻?娘子?

虞扶苏摇摇头, “弟弟无妻。”

后位空悬, 他的确无妻。

乔若纳罕极了, “这个年岁了无妻?为什么?”

虞扶苏摇头, “弟弟的心思,我也不知。兴许一直未遇到合意的吧。”

乔若却高兴起来, 靥边挂了甜甜的笑, 挨着虞扶苏坐。

“我们能碰到就是有缘分,今后,我叫你玉姐姐吧。”

玉姐姐?

虞扶苏微微点头,靠在车上有些累,随意怎么叫吧。

驴车行路缓慢, 乔若倒有些心急,甩鞭子挥在公驴的屁/股上,这懒驴才肯使一使力,撂开蹄子跑两步。

不知过了几时,驴车晃晃荡荡在一处半掩的木门前停住,乔若跳下车。

“玉姐姐,我家到了。”

“我家只有我和阿婆。”

“我们两个把他抬进屋吧。”

“好。”虞扶苏等乔若先挑了一边,她才动手。

这男人看着清矍,实则重的很,两人把他抬到屋里床上,都已气喘吁吁。

乔若有些不好意思,“我家小,只有三间屋,两张床。”

“他伤的这样严重,不能睡地上的,只能躺我的床了。”

说着说着,她颊飞俏红,弯眉甜笑。

“啊,对了玉姐姐,我去端热水来,你先替他擦洗血污,我再去镇上一趟,请个郎中回来。”

虞扶苏拦住乔若欲出去的脚步,将耳上一对明珠耳坠取下,递到乔若手中。

“乔妹妹,我们姐弟落难在此,人生地不熟,全仰赖你救命了,请你务必带个最好的郎中回来。”

“若弟弟能好,你想要什么报酬,尽管对他开口。”

乔若却推拒,“路上遇到玉姐姐是天大的缘分,我看姐姐面善,心中喜欢姐姐,自然不会对姐姐的亲人见死不救,玉姐姐说什么报酬,就太客气了。”

虞扶苏勉强一笑,“滴水之恩,虽不说要涌泉相报,予些酬劳却是应当的,他醒后,你只管向他要就是。

“至于这耳坠,是值些银子的,妹妹先拿着备用吧,请医问药花费不在少数,妹妹用的上的。”

乔若捏着那对耳坠,眼中光影闪了闪,窘迫低头,轻吐一口气。

“家里清贫,还要收姐姐的东西,姐姐见笑了。”

虞扶苏轻轻摇头。

等乔若出去,虞扶苏才回头凑近去看床上的男人。

掀开他身上破衣,即便有心理准备,虞扶苏依旧被眼前触目惊心的伤势唬得呼吸猛滞。

旧伤化脓未结痂,新伤又生,一条条,一道道,蜿蜒如蚯蚓,笔直如蜈蚣,遍布交叠,丑陋可怖。

腥粘的脓水,赤红的血肉。

胸口几乎剜下一块皮肉,还不时往外洇出暗红血色,腹下是她捅的那一匕,伤口简单缝合,皮肉外翻,泛起紫黑。

明明心是硬的,可不知为何,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一遍,却有两滴泪夺眶而出,嘀嗒落在他模糊的血肉里。

帝王如有所感,似乎抽了口气,原本微弱的呼吸慢慢变重,双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虞扶苏上前,拨开他汗湿的乱发,手背触上额头,烧的厉害。

“啊!”门边忽然传出一声惊叫。

乔若端了盆提桶进来,也将帝王衣下掩的伤收入眼底。

她红唇微微哆嗦,问虞扶苏,“玉姐姐,他究竟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虞扶苏依旧不答,只说,“拜托你快去请郎中,他发了高烧,要撑不住了。”

乔若慌忙点头,“姐姐先给他擦洗,这里还有些止血杀菌的药草,我研成了粉末,先给他敷上……”

乔若交待完这些,又匆匆离去。

虞扶苏端过盆,将一大块干布浸湿。

从脸到脖颈再往下去,一点一点擦拭。

被染污的水泼掉一盆又一盆,十几盆水过后,帝王身上终于有了些清爽样子。

忙过这一遭,已用了多时,老郎中也已带来,踏着门槛进屋。

略显混浊的眼在帝王身上一转,又去号他脉搏,末了,收手笼袖,连连摇头。

“内伤外伤太重,若不是底子好,怕早就没命了。”

虞扶苏道:“求老先生竭力救他。”

老郎中点头,“老朽勉力一试,不过,能不能活命全看他自己造化。”

“若捱过这前三日,便能保住性命,如若捱不过,趁早料理后事吧。”

虞扶苏心中纷乱烦躁,急急点了下头。

老郎中便从药箱里取出几片薄薄的刀片、纱布、棉布、银针、棉线、药瓶、短棒等物,要给帝王刮出腐肉、清理脓口,缝合伤处。

他递过那根短棒,交待,“给他咬着。”

“把他的手和脚也捆结实了,不然,他受不住疼的。”

虞扶苏照办。

老郎中终于拾起一枚刀片,在火上烤过后落了刀。

帝王先时没有动静,渐渐逸出一两声哼吟,接着,那声音不断扩大,一个猛颤,他睁开幽黑幽黑的双眸,眼底有血丝弥漫。

剔骨似的痛令人颤身哆嗦,帝王也是个凡人,自然承受着和凡人一样的凌迟之苦。

他兴许也想蜷身,也想发泄大叫几声,只是手脚被缚着,口中又咬着木棍,躲不开,又大喊不出来,只剩下呜呜的重喘。

黑瞳极慢的转过一圈,他似在搜寻虞扶苏的身影,终于在床尾离的稍远处看到,目光里便生出柔软的丝,缠裹在她身上。

里面一点湿濛濛的感觉更似乞求的意味。

他此刻最需要她,想要她靠近。

虞扶苏感受到他的目光,走到他身边,在他发间摸了摸,轻声道,“你忍一忍。”

帝王头依着她的手,微微阖眸。

对于受刑的人来说,时间一点一滴,尤为缓慢,中间时候,他痛的青筋暴凸,银牙咬碎,生不如死,到最后老郎中停手,已是水中捞出一般,不知昏厥过去多少次。

老郎中长吁一口气,净了手。

“清理净了。”

又叹口气,“光是药就用了十几瓶。”

“他这几日定是高烧,我开一张退烧和后续调养的方子,赶快抓了药来煎,灌他喝下,另外记得每隔半个时辰,用冷水给他敷面褪热,隔半日擦洗换药……”

老郎中开好方子交给乔若,虞扶苏边听郎中叮嘱,边送他出了门。

“三日后,他若高烧慢慢退了,就无碍了。”

医者仁心,老郎中不厌其烦的“唠叨”,虞扶苏一一认真记下。

远处的药童拉了车过来,老郎中将登车离去。

将要迈步之时,又堪堪停住,面上有些踌躇。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虞扶苏道:“老先生但说无妨。”

老郎中又是一叹,

(本章未完,请翻页)